终究,是谁败给了时光败给了情,又是谁的死守与不放纠缠到天荒……
——题记
沈妃认识杜枫,是在她十四岁那年。
初二的沈妃,父母不在身边,便独自一人撑起一人的家,那时的她,成绩属吊车尾,整日风里来雨里去。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的某一天,院里搬来一口人家,身子高挑的杜枫,使得沈妃很快注意到。
杜枫十四岁的年纪,与沈妃相仿,相貌很精致,成绩也好。
刚开始,沈妃并不敢多靠近他,后来,更没有更多的接触。
沈妃说,她讨厌杜枫,因为他是人们口中的好孩子。
那天夜晚,杜枫陪她坐在树下,看着她挖坑,埋箱。手里还拿这一包零食,边吃边模糊不清的说:“沈妃,吃。”沈妃不理会,起身。拍拍脏了的手,转身,高傲的离去。
后来,杜枫和沈妃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身为同桌的他们,之间的话并不多,一月未出十句。
转眼,两年过去了,沈妃的成绩并没有好转,一直僵在五十与六十分之间。老师喊杜枫进办公室,说了几句:“杜枫啊,你和沈妃是一个院子里的,也算个邻居吧,以后,沈妃不懂的,多多教教她啊。”杜枫笑开了嘴,点点头。
放学后,杜枫把老师说的对沈妃说了,沈妃却觉得杜枫是瞧不起人,从此,越发卖力学习。
艰难的中招考过去了,分数也出来了,沈妃以六零九的分数考上了离故乡甚远的B市,而杜枫,却以六二一的优越成绩呆在了A市里。
沈妃的母亲从市里回来,把沈妃住了十四年的房子卖了,接沈妃去市里。
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一日那天,是沈妃一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一日。那天,正在收拾衣物的她,被踹门而入的杜枫拉走,狂奔了一段路才停下。还未喘够气的沈妃,被突如其来的大骂愣住了。“沈妃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逃开我?曾近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乖,留下来,陪我……好吗……”
她笑了,对眼前这个令他讨厌的男孩,绽放了如花般的笑容,她说:“杜枫,你凭什么?”
她再次高傲的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茫然的他。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她已离去多远,杜枫才缓缓开口:“凭我喜欢你呀!”
沈妃还是走了,走在那个足以温暖人心的夏季末,也从此,走出杜枫的生活。
杜枫去了A市的高中,而沈妃,却去到了B市的高中。高三那年,她过得艰苦,每日的学习压力、父母的责备与要求退学,都在这一年里不断上演,可她,还是咬着牙撑了下来。
暑假,她回到那个小镇,为的是把五年前埋藏在家门大树下的那个盒子挖出来。
杜枫知道她回来了,并没多大欢喜,一脸的神色淡然与无所谓。最后,还是摔门而出去寻找那个他的女孩。他用三年的等待,换回了这次的见面,这是他的认为。
“沈妃……”他试探性叫喊,心里的怨恨却早已烟消云散。
“你,还是没有变啊。”看着眼前稚气的少年,才三年之隔,或许真的很短呢。
他哽咽,伸手把沈妃沈妃拉近怀里,轻声对她说:“现在,你逃不掉了。”
沈妃笑,并未推开他。
他继续道:“当年我的轻易放手,并没让你好过许多,对吗?妃……”他第一次喊她的小名,很亲昵很温柔,很小心翼翼。
她又笑,“当年,你何曾放过手,又何曾,抓紧过我呢?”
“你问‘我凭什么’,你走后,我想了很久,不知这个答案,你满意否——我,喜,欢,你。”一字一句,清晰刻入沈妃心底。
终究,是谁败给了时光败给了情,又是谁的死守与不放纠缠到天荒?
他说:“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在每个夜晚都想起你。年少的纯真,或许在你眼里真的不以为提。但是现在,我想问,我有那个资格去爱了吗?又有那个资格去说爱了吗?”
“杜枫,只是沈妃生命里的过客;沈妃,只是不小心住入杜枫心里的陌生人。你问有没有资格,我想说,那些,好不真实。”沈妃挣脱开杜枫的怀抱,拿起刚朝家主借来的小铲子,开始了挖掘。
“我等你,用一世光阴……可否?”
那天正午,下起了小雨,沈妃说不过杜枫,只好随着他去他家。因为在这里,她没有家了。
杜枫的爸妈见到沈妃都很高兴,拉着问长问短,杜枫,则被撵去做饭。沈妃笑的疯狂,“家庭妇男吗?少见啊……哈哈……”杜枫一脸无奈地去了厨房。
很快,沈妃在这里待了一星期了,想起妈妈行前对她说:“以后你要去哪就去哪,不关我事,也关不到我事了……”
自从一年前,爸爸车祸去世后,妈妈就鲜少与自己谈话了。沈妃叹气,继而翻身睡去。
第二日,沈妃起得早,做了早饭。
“伯父伯母,沈妃就不打扰了,相信有缘再见!”沈妃再次离开,毕竟,这里是杜枫的家,不是自己的家,这里,也没有自己的家。
她并没有挖出那个盒子,想必是早已被蚂蚁拆了建房子去了,就让那个盒子消失吧,这样,自己才会好过许多。叹了口气,坐上了回市的列车。
沈妃清楚地记得,离开之前,杜枫说的那些话:
“妃呀,你是朕的妃,唯一的沈妃……”
“我不要放弃你,就算我没有资格留下你,也要留下你的心……”
“妃……你喜欢我吗?我喜欢你呀!”
她不曾回答,只是静静的,任时间飞逝,只想把他的样貌深深刻入心底。
稚气的外表,喜爱忧郁却似梦般的蓝色,一头碎发,好看到惊人。
曾厚着脸皮不顾她说讨厌他依旧每日陪在她的身边,下雨天见她呆呆站在家门口淋雨直接冲进了雨里紧紧牵住她的小手带她入房。孤单时总会第一时间出现,难过时总会找各种理由安慰,受伤时边帮她擦药边说些逗人的趣事……他的陪伴,只是因为一句“我喜欢沈妃”。可是,她却从未回应回报过什么,只是因为一句“杜枫,只是沈妃生命里的过客”。
沈妃再次见到杜枫,是在大一开学那天,二零零四年,那一年,深刻入骨髓,难拔,难忘。
他由市里高中报考来沈妃这所学校,当然,这是沈妃意料之外的事件。
“妃……妃……”他紧紧抱住她,不断地念着属于他一人能够喊的小名。她只是微笑,不知何时,她看淡了红尘,看淡了人心,学会对每个人都抱以不同的笑脸。
她还是逃离了他的怀抱,这样的温度,会让人窒息。只是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终于,她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