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大道理 七果小故事

滕王阁,序清紫

  开元二十年冬至日,天大雪(732)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而来,飘飘洒洒落的一地。我艰难地转过头,恰好看见香炉中紫檀香冉冉而起……

  终于要走了吗?终于你肯来接我了吗?终于你是原谅我了?

  而我,也是真的真的走不动了。原谅我,原谅我在此刻停下,停下这一世愧疚,一世奔波……

  麟德三年(666)

  早已听闻‘王氏子安,六岁解属文,构思无滞,词情英迈。九岁读颜氏《汉书》,撰《指瑕》十卷。十岁包综六经,成乎期月,悬然天得,自符音训。时师百年之学,旬日兼之,昔人千载之机,立谈可见。如今又被授予朝散郎之职。’世人道:此乃神童降世,助我天国。

  爹爹乃是朝廷中人,对此等事自是十分热衷。于闺阁中听些少年才俊大放异彩之事,实属无聊至极。娘出生名门,教我的不外乎琴棋书画。府中也是有夫子,我也会与兄长一起在后院读书习字。远远看去,两个少年,一个俊秀,一个威严。我最喜这身装扮,将长发挽起,着一身青色的男装,学着兄长的模样,将手中的折扇把玩成一道风景

  我遇见你,隔着小桥流水,隔着无数绽放在水中的许愿灯,隔着重重花灯……

  那时,我也是着了一身青色的衣,执一把桃色的扇,在桥的这边轻而易举地猜出许多灯谜,博得周身喝彩一片。少年骄傲,不肯低头承认有这样简单的灯谜是我猜不出的。绘着江南浓墨的花灯上只写着一个“离”字,任我绞尽脑汁也猜不出,甚至——不懂。

  正处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对岸亦是传来阵阵喝彩。我无意,甚至至今也不知,当时的你是否故意。一身青色的衣,一把雪白的扇,只字未提,点墨无染,白的出尘,白的诡异……挑衅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一切的一切都令我生厌,厌恶你抢了我的风头,厌恶你含笑走来轻而易举拿走那盏灯,厌恶你去而复返后将灯递给我,厌恶你嘲笑我自以为才高八斗……彼时,我并不知,那是你。

  那是你,是让我后悔一生的你。

  至今记得的,依旧清晰的,只有花灯会后三个月时间里,偶尔坐在湖边的树枝丫上斗文的两个少年。也是如今日这般,或大或小的雪。我总在下雪的晚上偷偷出府,在雪停之前回来,不留痕迹。

  也总是着一身青色的衣,尤其要带上折扇。虽是大雪,总觉得,如不带上折扇,便又输了你一分。

  那年冬季,零零总总确实下了许多场雪,有意或者无意。

  我总是要你先作诗,想着多日来冥思苦想后早已做好的‘佳作’终会胜上一筹。

  影飘垂叶外,香度落花前。

  苍虬不可得,空望白云衢。

  关山凌旦开,石路无尘埃。

  明月沉珠浦,凤飘濯锦川。

  ……

  你总这样,轻而易举将我所有的信心与希望击碎,碎的骨肉分离。所以,我从不在你面前吟诗。如此,相形见绌的将不止是我的文思,更有少年骄傲。所以,你每每吟完诗,我总是极恼。奈何不好发作,便狠狠瞪着你。映着簌簌落下的雪,你从不生气,只是笑。我便愈加厌恶你,厌恶你笑的风轻云淡,笑的事不关己,笑的幸灾乐祸……

  终于,我们开始聊许多话题。我喜欢听,听我厌恶的你的声音,你讲的故事……

  那年最后一次畅谈,你说了许多,至今忘不掉的,是你说自己不是爹娘亲生子时眼中从未有过的忧伤和闪烁的泪光,还有你说以后想有一个自己的家时眼中异样的光华。那时我第一次对你吟一句诗“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我说过的,你一定要记住。

  上元二年(675)

  爹爹对一处临江的旧阁很是在意,修葺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

  重九日,文人骚客纷纷聚集。我不喜这样的场合与手段。爹爹要借着此次聚会让子章扬名,一篇多日前完成的《滕王阁序》我是见过的。我从不评价子章与爹的诗作,因为我是一介女子,更因为曾经有个人的才华太过耀眼,少年一见,我便已经瞎了在尘世中的眼。

  江边风景如画,滔滔江水让人心胸开阔。我享受衣袂随风飘飘,长发飞扬……我怀念,少年时的一袭青衣和一把折扇……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个人,“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记忆中久远的声音缓缓绕在耳畔,我却早已神行具散。

  这一次转身,与我是半世沧桑,与你,或许更胜。

  我不知道,从不知道你也会如此慌张,如此愤怒,如此悲伤,你的笑---如此绝望。

  我只看见那一抹青影跌跌撞撞走过来,狠狠拽着我的手歇斯底里地低吼“我就知道,哈哈……哈哈……你怎能如此无情,这九个春夏你可知我是如何度过?你……”

  “我是谁?”两行清泪自眼角滑下“我是谁?你又是谁?”谁的骄傲,谁的思念,隔着九年的时光刺痛了谁的心?少年时,我们不知,不知结局,便安逸于那些下雪夜晚的美好里。忘记了事事也会如此无常。我们相遇时,君未娶,我未嫁,却还是错过,我们还是错过了。再相遇,恍惚已经过一世,痛却如此清晰。上一世的错,是你?是我?我仍想问一句“我是谁?你又是谁?”如果知道了,或许,或许我们还可以修得下一世。

  抓着我的手渐渐松开,我看着眼前怔住的男子,和他眼中的复杂神色,悲伤自心底而起,顿时泪流如注。“噗……”鲜红的血洒在我的罗裙上开出朵朵鲜艳的花朵,妖艳而无情。

  “清紫,是清紫对不对?哈……哈哈……”悲怆的笑声似是要划破苍穹。

  上元三年

  初唐四杰之首的大才子南下探亲,渡海溺水,惊悸而死,时年27岁。

  世人皆知,他少年成名,佳作无数,其中的《滕王阁序》更是闻名天下。其中最脍炙人口的莫过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却不知,他只不过是忘不了“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聪明如他,博览群书,才思敏捷,笔下生花,却独独没想过她为何只吟过一句诗于他。他恨她,他更恨自己。力透纸背,他不过是要吴子章出丑,不过是要她永远的记住他,记住他的名字,这一次,再也不要忘记。

  她不知他为何而死,但她知道,他在报复她。她记得他临走时轻轻问她“我是谁?清紫,我是谁?”她答“子安,你是子安,王氏子安”这一次还他湿了眼眶,却是真的笑了。清紫,子安。原来,不过是四个字的距离而已,而已……

  他问“清紫,你会记得子安多久?”

  她没有回答。

  他转身离去,将她眼中最后的一抹青色散去

    发布时间:2019-08-18 关注: 来源:七果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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