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记得那一天城外厮杀,血染红了一片天空。
马上就要称那个人叫父皇了……他想。
那一阵子真的发生了很多……父亲杀了皇,秦烨,自己登基,原因有二,一为秦烨昏庸无能,荒于政业,后宫佳丽无数。二为先皇旨意如此,望夜王登基……
他是太子,新太子,先天就出尘,不想这个世界的人,武艺无人敌,书画赛吴道子,箫声绝天下。奉父亲之命为妹妹夜殇去九玄找雪狐做狐袄,却在九玄冰天雪地中受了伤,几欲死去。他想,应该是自己不想活了。要不,怎会这么容易死去。
在再次昏睡时,却被一少女带回了家。
少女有一姐姐,会医术,用医术止住了血,病情虽好转了,某日却发起了高烧。少女和姐姐精心照料,却依旧不退烧。无奈,少女尽褪衣物,用身体来适应他的体温,他这才退烧。
他说:“本是将死之人,受姑娘二人恩惠,活到今昔。姑娘不必为在下丢了清白。”
少女声音清脆如黄莺:“救人一命胜造九层浮屠。若我今后夫君无法理解,那便无须强求他娶我。”
“姑娘若不嫌弃,在下康复后,十里红妆迎姑娘入门。”他惊讶于这个女子。
“不必。”少女答。
后来,他知道少女叫卿歌,姐为桑歌。白卿歌声音清脆动人,相貌并非绝色,却也倾城。精于琴艺,爱舞蹈,时常弹琴给他听,跳舞给他看。白桑歌稳重淡定,相貌于白卿歌一般。精于医术、棋艺。
伤一天一天好转,马上便要离开,他却有了点不舍,希望伤慢点好。这完全不像他,竟会对她们,准确地说是卿歌产生留恋,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他想,这也许是喜欢。
分别之际,他告诉她,他叫夜陌凉。白卿歌震惊之余又很伤心。因为谁知道她随意救的少年是太子,而伤心则是这几月间,他对她产生了感情,而她又何没有对他产生感情。她以前说过,以后与意中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身为皇族,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再见时,他把她带回了他的太子府,并没有像府里人宣布她的身份。于是,她以一个尴尬的存在生活在了太子府。期间,受尽众人白眼,因为他虽出尘,但不代表不沾红尘,妾室也有几房,皆以为她是他出门在外的,与他有一夜情的女子,甚至是青楼女子,把她当下人使唤。她默默接受,没有怨言,以至于细腻白皙的匆匆玉指都有了茧,她依然无怨言。她想,这就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的下场。
他终于注意到了,只是有点晚,那时候,她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离开太子府了。他拦在她前面,不让她走。
她说:“既然你不爱我,又何必把我带回太子府,又把我忽略?我忍受得够多了。是,我是爱你,但并不代表我会为你失去自尊!”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霸气地把她抱在怀里,道:“我忽略你,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自己爱的人……”
他停顿了会儿,又道:“怎么办呢……我好像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我第一次爱人,哪会知道怎么做……乖,别怪我了,不要走,好么?”
他小心地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吹:“你受的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好么?没有了你,我要怎么办……我知道你最爱紫竹,我为你做一紫竹阁可好?……"
虽然没有正式承认,不过太子府里人都是人精,谁都知道这女子,
惹不起。
后来,他奉父亲之命去抵挡蛮寇,一去半年之久。待胜战归来,太子府和从前一般无二。只是,当他来到他为她造的禁地紫竹阁时,却没有听到她的欢声笑语。
他找遍了整个紫竹阁,仍没有她的踪迹。他把太子府翻了个遍,她仿佛从人间消失了般。他质问下人,下人支支吾吾。他隐约知道这件事和父亲有关。
他到皇宫,皇帝毫无愧色地告诉他,她死了,尸体被抛进乱葬岗,是自己杀的。他无法接受,希望一切只是梦,却只是希望而已。现实是那么真实。
她死了,再也没有人会和他一弹琴,一吹箫了。
她死了,再也没有人会为他一舞倾城了。
她死了……
皇帝还说,比她绝色的女子千千万万,比她更配得上你的女子千千万万,比她有才艺的女子千千万万……她和你,她不配!
他忘了……在皇室中,没有利益的婚姻是没有存在意义的。
他冷笑:“只因她们都不是她。
断绝关系吧……他在心里叫嚣着。
可是,他身为夜姓人,身为皇子,更是太子,他不可能那么轻易放下身上的担子。
于是,他遣送了府里人,走遍四国,请求四国国君在20年内不侵犯本国,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之后,独自一人,来到蛮荒,找到了一处人间仙处,曰紫竹歌。里有一处禁地,叫紫竹阁,由紫竹建成。为卿歌。阁中一墓碑,写“爱妻卿歌之墓”,左还有一排小字,“我此生只有卿歌一妻”。
时而,会喝着卿歌最会酿的紫竹酒,醉了,趴在墓碑上,喃喃:我欠你十里红妆……
紫竹深处,红颜伊处,淡漠凡处。
红颜一笑,醉了凡尘,伊人何处。
陌上凉桑,夜色弥城,夜陌凉处。
江山如锦,不及你笑,弃江山处。
只求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