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于阡陌之上,独舞于古道路口。我似乎在恍惚中,听见低婉的歌声:大漠的落日下,那吹箫的人是谁?任岁月剥去红妆,无奈伤痕累累。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漫天飞,你为谁妩媚,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流沙流沙漫天飞,谁为你憔悴,不过是缘来缘去缘如水。歌声里,我用自由的舞步写下:守候是一个人的独舞,独舞是一个人的狂欢。
十年前的古道边,她送良人到路口,身着一袭火红的嫁衣。她说一生要为他守候,他说定不负她温柔。马蹄声渐远,她为他唱起了《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他策马长驱,来不及回眸。
一年又一年,秋风吹得夏花落,冬雪纷纷春又过。十年的古道,十年的路口,十年的守候。十年里,她徘徊在阡陌旁,等待在古道口。
十年里,她把沧海守成桑田,把黑夜熬成白天,把青春耗成落花。十年里,她等得人比黄花瘦。十年里,陌上过往多少红尘客,马蹄达达把她思念全带走。
十年里,他隐于破庙。十年里,他夜夜把灯点,四书五经全读遍,寒窗苦读誓要上金殿。
十年里,她独守空阁。十年里,她夜夜把帘卷,大漠云高清月寒,云里几声南归雁。十年里,她望穿苍路,一年又一年,等得白雪漫了眉头。
这一天,他打马自道上过,锦衣绸缎不似前。身边美眷如云过。她身着嫁衣站于前,如火的嫁衣灼伤他的眼。他下马沽得酒来喝,低声问是谁家妇,如火嫁衣为谁着?
她仰起头对天冷笑,盈盈泪水漫湿她双眸。时间在此刻静止,画面在此时定格。一片冷森又阴翳的气氛迅速笼罩下来,遮住了每一寸空间,遮住了每一个人的心间。
突然,她从头上取下那刻着自己乳名的发簪,泪水漫湿了她如火的嫁衣。她看着手中的发簪,半响,一阵苦笑,发簪狠狠地划过她的脖颈。殷红的血把她嫁衣染得更红……
“不……”他大叫着,紧紧的拥她入怀。
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惊悚起来。他颤抖着手捡起落在地上的发簪。想起当年,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为他把墨砚,他为她把发拢。那年,她送他到古道口,为他唱着《上邪》。他送她发簪并为她戴上,说:“待我金榜题名时,许你花轿到家时。”
他紧紧地攥紧发簪,一遍遍的唤着她的乳名……
夕阳西下的古道,风景还像旧时温柔。他抱着她缓缓的穿过人群,走过阡陌,在古道口,他把《上邪》唱了一遍又一遍。
大漠的落日下传来一阵箫声,耳边又响起低婉的歌声:大漠的落日下,那吹箫的人是谁?任岁月剥去红妆,无奈伤痕累累。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漫天飞,你为谁妩媚,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流沙流沙漫天飞,谁为你憔悴,不过是缘来缘去缘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