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惜君别离,乱方寸。忘了临行,离歌矣。唱千遍,唱到千万遍,已觉心伤动,行行清泪,度日如年君知否
【壹】
慕宣三年,北方西凌一国大举南下,兵犯月成关,幼主为奸臣所控,朝廷局势动乱,暗流涌动。惶恐,不安笼罩着整个慕国。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他的,一身青衣,端着酒杯的手骨节分明,他的与众不同在于似笑非笑地戏谑地看着一切。是的,这是酒坊,他,在看我,看身处笙歌曼妙中的我。自浮锦于袖伸出一截皓白纤细手腕,我拎起一小坛酒,走至他面前,豪饮而尽,酒水沾湿领口,旖旎生光处媚眼如丝,巧笑嫣然道,公子,奴家陪你喝一杯可好?
就这样,我被他带进了王府,慕王世子,慕笙。他的父亲,慕王,是朝廷上极力辅佐小皇帝一派的领头人物,虽谋略在心无奈年老多病,力不从心,一心指望慕笙可以尽心于朝廷,匡复王朝。而慕笙整日留恋于酒楼歌坊,众人眼里十足的纨绔子弟。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临戈”
“临歌?可是歌者当歌的歌?”
“回世子,是兵戈铁马的戈”
“姑娘家叫这个名字可真少见”
他看着我的眼光,捉摸不定,仿佛在看又不是看我
【贰】
在王府中与他相处了些许日子,他不再去酒坊等烟花之地,府里的小厮丫鬟们私下闲聊说,世子爷不去酒坊是因为我。淡淡哧笑想何来这种流言,老王爷这段日子对我比往日好恐怕也听了这些吧。如此想来,心下却多了几分盼望。
一日夜里,慕笙来到我窗前,轻敲到“临戈,可睡了?”我出门,欲行礼被反手扶起“世子找临戈何事?”他的眼中柔光一闪“父王将他手上兵马交付与我让我与前线的陈狄将军会合,你,你可愿……”“临戈愿意”这一声愿意换来了他的一句“临戈,叫我慕笙吧”也换来了我不曾想过的纠缠。
这一夜,他抱着我说了很多,很多我不曾了解的东西,我有些迷茫却很快清醒过来,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一刻我爱上了他,但我唯一确定的是,我是临戈,我必须是临戈。
【叁】
会合的路途偏僻,风沙肆虐,我有些受不了,便涂抹了一些小香料在衣服上,慕笙总是笑话我,说女孩子家家的就是娇气,早知道不拉你过来了,省的累坏了。依偎在他怀里的我可不依,轻推了他一下,笑道“才不干呢,你要走了,我一个人多无趣啊”他轻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宠溺道“小滑头”呵呵,一路上有他陪着,很快就到了。陈将军为慕笙和将士接风洗尘,我有些乏了,便回了营帐休息。在昏暗的烛火下,靠着慕笙的虎皮椅上,随意拈起了几本书,一时兴起,照着书练了几笔字便烦了,叫来丫环,把刚刚练的纸都扔了出去。可不能让慕笙看见我那鬼画符的字,免得又要笑话我,想起来了他又不禁痴痴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
【肆】
三日后,西凌宣战,慕笙带兵迎战,然后屋漏偏连阴雨,粮仓起火,敌军从后方切断路线,我军处于重重包围之中,夜来了,该来的终于来了,他掀开营帐的门帘,剑掉落在地,满身鲜血,在这安静的夜里是那么诡异。
他看着我说“我多么想我的怀疑是错的”我坐在那张虎皮椅上“我也多么想我的做法是错的”是的他没有猜错,我是西凌的细作,这一切都是我秘密安排的。抹香料是告诉西凌秃鹫行军路线,扔掉纸团是告诉西凌军中部署。看着他,良久道“那么你知道了,会杀了我吗?”半晌才听见他说“你终究不是她”……
当年,曾共赏,人海沧桑;如今,恰切是,残花独赏,是我在作多情种。可笑你带我回去,对我百般疼爱不过因为我长得像你逝去的爱;可笑你昏迷时口中声声念念叫的是“秦苏”而不是我;可笑我为了这虚与他人的爱倾错了心,所以,慕笙,我走了,在你的记忆中走了。
【伍】
慕宣十年初九,摄政王慕笙迎娶九言公主,辅佐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日红衣似火,所有人都传闻着方面摄政王勇破敌军,解救将士的奇功。而我,是一个陪酒女与那些女子一样,生活在歌酒之中,隐藏一段奈落情伤。我会在有你的天下活下去。
这世间有一种药叫忘尘,慕笙,你永远不会知道,它在你的身体中,也永远不会知道,曾有一个戏子在你与秦苏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