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剥玉米
小时候,农家“剥玉米”是很吸引人的,因为白天忙,所以大多是在晚上进行的。
那时候,主人是不愁人帮忙的,吃罢饭后,人们三三两两的就来了,有的拽棒子,有的用锥子穿,有的剥。大人们一边干活,一边东拉西扯,嘻嘻哈哈,格外热闹;小孩子也来凑趣,围着大簸箩蹦蹦跳跳,吵吵闹闹的捉迷藏,玩累了就靠到大人的腿上睡。他们是不会离去的,因为快干完的时候,主人就会生起火来,炒上一小篮子玉米花犒赏大家的。那时候,这可是一顿美餐!
记得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晚上四处转,见到谁家剥玉米,我们就会去帮忙,主人绝对不会拒绝的。为了早些得到玉米花,我们会很卖力的,希望尽快把活干完。
那时候,人们总是饥呀,吃玉米花的时候,我们会偷偷的往口袋里装一些,回到家里,骄傲的馈赠给姐妹们,他们会很惊喜的。如果第二天带到学校,会得到同学们羡慕的目光的。
如今,农家剥玉米很省事了,都用上了机器,两三亩的玉米,两个人半天就剥完了。那种许多人围在一起剥玉米的事情一去不复返了。但是每到秋天剥玉米的时候,我总是回想起以往四处剥玉米的情形,虽然那时候人们很累,但回想起那时的情形却感到的却是无比的温馨。
(二)夜餐
十四岁那年。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下罢自习了,几个人在教室里烤火。说到吃的,大家来了兴致,胡侃起来。后来便饥饿难忍了。于是便决定聚餐。
两个胆小的同学走了,剩下我们四个。我们商定,一个回家在菜窖里拿棵白菜,另外三个各自回家挖碗白面,到在家最娇惯的二更家做。
我回到家里,向妈妈打声招呼,说到外面玩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钻到灶间挖了碗白面,忐忑不安的到了二更家,直到把面碗放到案板上,才放下心来。
二更的爸爸听说做饭,二话没说就从被窝里出来了(他不知道二更也偷面了)。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不能把面团擀薄,稍薄一些就烂了。
二更妈妈着急了,手一洗,把二更爸推到了一边:“笨死了,让我来!”
可是她也不成,于是她看起了我们的面碗。原来,三水挖的是白玉米面!
结果,二更妈妈把面块胡乱的拽了拽下到了锅里,好歹把饭做成了。我们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们狼吞虎咽的喝起来,都觉得饭特好吃,每个人吃了两大碗!尔后打着饱嗝,意犹未尽的回家了。
事情过去很久了,但那晚胡侃的令人神往,偷面的紧张不安,擀面时的焦急无奈,对三水的嘲笑指责,吃饭时的津津有味却让人难以忘怀。每当回忆起那时的情形,就倍感温馨。
(三)拾豆子
那是大集体年代,秋忙时节,妈妈一大早就把我们叫起来,要我和小姐姐到刚收割完的地里拾柴禾。名义上是拾柴禾,实际上是到地里拾大豆—地里的玉米杆和大豆都运到场里了,但地里还有许多未割净的豆秧子,散落着许多豆角子。
秋天的早晨很美丽,田野显得非常空旷,当东方的朝霞染红了天际时,我总会沉醉的凝望。
我们一边拾玉米杆,一边拾豆子。遇到未割尽的豆棵,我们便欣喜的跑上去;遇到散落的豆角,也会耐心的拾起来。有时会在地边拾到一两棵完好的豆子,姐姐便会像发现了宝贝似的跳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拔出来,折叠成一团,塞到篓子底部。一早上,我们会玉米杆连豆秧子弄个一篓子。
每次回到家里,妈妈总是高兴的夸奖我们,然后把篓子里的东西倒出来,认真的的把豆子拣出来放到簸箩里晒。这时,我和姐姐就围在妈妈身边静静地看。
秋季结束了,我们会收获一小瓦罐的大豆,冬天的时候,妈妈会用豆子给我们做非常好喝的糊涂面条。妈妈很珍爱豆子,不时的把手放进瓦罐里,抓弄欣赏。这时,我心里就十分高兴,并且决定下年更积极,多拾些豆子,让妈妈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