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巧审烟枪案
“分明是你新娘毒死新郎,还嘴硬!看来你是不打不招了。”县官令衙役严刑拷问。新娘苦肉刑难受,迫不得已,只好屈打成招:“我嫌他又呆又傻,心里生起怨恨,就将毒药投入酒中骗他喝下去,结果身亡;至于诬告我与人通奸杀夫,绝无此事。不信,请验‘处女’鉴定真假。万望大人,明镜高悬!”
胡县官一听忙叫新娘画押认罪,将她以“嫌傻毒夫”之罪打入死牢,暂且关押,择日处斩!
正在这时,胡县官任期已满,上边调来新县官。此君何许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郑板桥。交接之时,原县官胡明南将此桩“嫌傻毒夫”命案,移交给了新县官郑板桥。
这天夜里,郑板桥重阅此案状子,读了一遍又一遍,顿觉得此案漏洞百出。他心想:老婆嫌老公呆傻,退婚休夫就可,新娘何必在洞房花烛夜里冒着偿命的危险去毒死新郎?看来,其中必有蹊跷……
郑板桥掩卷默默地沉思良久,突然,心中豁然开朗,胸有成竹……
第二天大清早,县官郑板桥命手下人到大街上去张贴告示。公告上白纸黑字,明文大印写着要审判新郎刘迟贵生前所使用过的“烟槍”!
顿时,人们团团围过来观看……
正午时分,鸣鼓升堂。大堂内,旁听席上,男女老幼,人头攒动,听审判,看热闹,议论纷纷,乱哄哄,闹嘈嘈……
县官郑板桥正襟危坐在公堂上,新娘陈春花五花大绑双膝跪在公堂下,两排兵勇肃立,威风凛凛,气氛紧张骇人……
“啪———”的一声,郑板桥将惊堂木一拍,朝着堂下新娘陈春花喝道:“堂下刁女,洞房之夜,你作为新娘,为何害死了刘迟贵新郎?”
新娘哭道:“大人,小女没有杀害夫君!”
郑板桥捋捋胡须,轻声问新娘:“陈春花,我问你,你老公在洞房里是不是抽过大烟?”
“是!”新娘陈春花大声答道。
“你丈夫确实是吸过鸦片后死的吗?”
“不错,不错!”
郑板桥急忙传令衙役呈上烟槍,放在堂下。
“啪!”郑板桥重重地将惊堂木又一拍,高声问道:“大胆烟槍,新郎刘迟贵与你素来无仇无恨,你为何把他毒死?快快从实招来!”稍停一下,又吼道:“烟槍,你好大狗胆,竟敢害死新郎刘迟贵!如今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胆敢在本官面前抗拒不认,死有余辜!左右,快拿大板来,给我狠狠地打三板!”
左右从命,立即抡起大板,对准烟槍就用力揍了下去,“咣———”一阵声响,只打了两板子,烟槍登时被衙役打得粉身碎骨……
郑板桥捋捋胡子,笑盈盈地跨步上前,双手拿起被板子砸破的烟槍,睁眼一看,只见里面有一条百足虫(蜈蚣)已经被新郎刘迟贵用竹筷捅成了肉酱……
郑板桥用两手捧起蜈蚣烂尸递给了新娘陈春花看了看,接着,他又分别将它给了众人轮流过目。末了,郑板桥对新娘说道:
“陈春花,今天你晓得你的老公丧命的原因了吗?”
新娘陈春花听了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这……请大老爷明示,指点迷津,解开谜团。”
郑板桥对着新娘陈春花认真地解释道:烟槍暗藏在墙洞内,时值春夏之交,正是百足虫生儿育女季节。蜈蚣喜闻香味,更爱吃甜食物,饿着肚子钻入烟槍里去偷吃烟屎,吃饱喝足,大腹便便,塞住烟孔,爬不出,走不入,被鸦片烟油粘住,呆在烟槍内,一动也不动。不料,它被新郎用竹筷捅死后,身上的毒液流入大烟,烟油遇火蒸发,混进毒液,两药交合齐攻,又加上新郎饮酒过量,毒液吸入腹内,药力发作,肝肠寸断,人岂不中毒命归黄泉?!
围观的群众听后无不叫绝,拍掌称奇!大家都赞扬县官郑板桥巧审烟槍案高明。
县官郑板桥当堂宣布:新娘陈春花无罪释放。
三年后,夫“孝”满期了,陈春花才再婚改嫁,不过那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