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汉卿,生卒年不详,元代戏曲作家,号己斋叟,《录鬼簿》认为他是北京人。
○关汉卿故乡之谜
关汉卿是饮誉中外的灿烂明星。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他的故乡在中国。然而,中国人并没有弄清他的故乡在哪里。
关汉卿的生平事迹各书所载不同。据元戏剧家钟嗣成的《录鬼簿》载:“关汉卿,大都人,太医院尹,号己斋叟。”大都即今北京。
据熊自得的《析津志·名宦传》载:“关一斋,字汉卿,燕人。”这样就不能肯定他是北京人了。清代邵远平《平史类编》则说:“关汉卿,解州人。工乐府,着北曲十六种。”这样,他又成了山西人。而且关于此谈的书籍还有《解州志·人物》、《山西志揖要·人物》等。
另外,还有人说他是河北省安国县伍仁村人。乾隆时的《祁州旧志》和《祁州志》都说“关汉卿故里祁州,元时祁之伍仁村人也。高才博学,而艰于遇,……”
关汉卿简介
这样,他就有了四个故乡:北京,燕,解州,祁州。而且专家们争论起来,也是各有各的见解,究竟谁是谁非,难下定论。
关于他的名字来历,《录鬼簿》说:“关汉卿,号己斋叟。”《析津志·名宦传》则说“关一斋,字汉卿。”这样,究竟哪一个是字,哪一个是号也成为疑案。
另外,他的生卒年也没有定论。有一说他是金代遗民,或是出生在金代,活到元代的人,那么他当生于1210—1227年左右,卒于1280—1300年左右。一说他是元代人,生于1240—1250年,卒于1320—1323年左右。还有人提出两个关汉卿的观点,一个出生较早,解州人,但不是大戏剧家;大戏剧家关汉卿出生元代,大都人。还有说他生于1180年左右,死于元初。再一种则认为他生于1226年左右,死于1300年,主要活动在元朝,写了许多杂剧,但没写《伊尹扶汤》。
关汉卿如此有名,但为什么缺少关于他的记载呢?这与当时社会的黑暗和封建统治的反动是不无关系的。
但就目前来说,人们认为他是元代戏曲家。自蒙古进入中原后推行种族歧视政策。
各族人民,特别是汉族人民受到空前压迫。元代废除科举制度80多年,使知识分子断绝了当官的途径。另外,统治阶级怕人们利用文艺鼓动造反,所以严禁文艺活动。关汉卿是社会地位低贱的知识分子,写剧作曲暴露统治者的丑恶又被视为非法;就在一般文人眼中,也因为历史的偏见,把戏曲创作视为背离传统的旁门左道加以鄙视。因此,在史书文献中,自然不会有关汉卿的记载了。但是,人民不会忘记他。他永远是人民心中的英雄。但关于他的一些疑案,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一个个问号,将会得到圆满的解决。
○惊天动地的呐喊
由于元王朝废除了科举制,一些下层知识分子便无出头之日,社会地位一落千丈。
于是投身到勾栏瓦舍,以求解脱。
勾栏瓦舍是从宋金开始兴起的娱乐兼商业场所,里面不仅有各种店铺,还有表演杂剧、曲艺、杂技、歌舞的地方。到元代,瓦舍勾栏非常之多,杂剧也成为当时的观众喜闻乐见的一种艺术形式。但繁荣也带来了竞争,为了争夺市场,勾栏之间也相互斗争。这就迫使一些戏班子不断提高演出水平,不断推陈出新,以确保自己的饭碗。因此戏班子迫切需要知识分子,也格外尊重知识分子,把他们视为才人、宝贝。这样不少中下层知识分子便投身到勾栏瓦舍。在无形中促成了知识分子和民间艺人的结合,提高了杂剧的创作水准。
在随着戏班子的流动演出过程中,关汉卿广泛深入地接触到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知道他们的悲惨遭遇,看到了暗无天日的统治,于是决心为处于水深水热中的百姓呼号。
在这种情况下,他写下了大悲剧《窦娥冤》,虽然写的是一位少妇受屈含冤,惨遭杀害的故事,而女主角在行刑前的血泪控诉和质问,实际上是剧作家对黑暗现实的声讨。
在异常黑暗的年代,这种空前大胆的呐喊,真可谓惊天动地。
窦娥是一个在苦海里长大的孩子,她的一生是悲惨的一生。在短短的20年生命历程中,她几乎受到了封建社会加在妇女头上的一切不幸。三岁丧母,七岁被卖为童养媳,十七岁结婚,不久又丧夫。她也自认自己一生多灾多难,没有好日子过。对未来她没有奢望,只望能克尽孝道,保守贞洁。这点要求对她来说的确不过份。可在当时邪恶势力横行的社会里,她的这点要求也不能实现。泼皮流氓张驴儿父子闯入她的生活,于是更大的不幸落在了她的头上。张驴儿逼婆媳二人分别嫁给他们父子俩。窦娥坚决反对。不巧这时蔡婆婆病了,张驴儿于是想毒死蔡婆婆,然后与窦娥成亲。不巧,反毒死了自己的父亲,他见计不成,反顺势反咬一口,借此威逼窦娥。窦娥没有做亏心事,而且她心目中的“明如镜、清似水”的官府一定会替她作主。可是她错了,这个桃杌太守是个见了告状的就下跪的人,因为他认为他们都是他的“衣食父母”。因此,一开始,他就袒护张驴儿,并对窦娥一味严刑逼供。甚至要拿蔡婆婆动刑,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药死“公公”。结果,被判死刑,含冤而终。
对于窦娥这样穷苦善良的女子,剧作家充满了同情。在第一折,她出场不久就叹道:“窦娥也,你这命好苦也啊!”接着又唱道:“满腹闲愁,数年禁受,天知否?天若是知我情由,怕不待和天瘦。”她又为什么这样愁苦呢?“则问那黄昏白昼,两般儿忘餐废寝几时休?大都来昨宵梦里,和着这今日心头。催人泪的是锦烂熳花枝横秀,断人肠的是困闼月色挂妆楼。长则是急煎煎按不住意中焦,闷沉沉展不彻眉尖皱;越觉得情怀冗冗,心绪悠悠。”不管白天黑夜,总是吃不下睡不着,时刻萦绕自己的就是烦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沉重的心没有稍微轻松一点的时候。作家往往是借题发挥,借物抒情。
同样,关汉卿在这里借剧中人之口,抒发自己的情怀,表达自己的悲苦不平的心境。
在剧中,关汉卿对蔡婆婆进行了批判,她既是剥削者,同时又是受害者,她是使窦娥走向悲剧的直接、关键原因。而窦娥对她则是尽心侍养,宁愿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让她受刑。即使变做鬼魂后还托付自己的父亲照顾她,这是多么高尚的品质,完全是一颗金子般的心。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善良的妇女,上公堂分辩几句,却被打昏三次,三次喷水,往往是才苏醒,又昏迷。桃杌之所以偏向张驴儿,是因为张驴儿是他的“衣食父母”。据元代文献载,元代官吏俸禄很少,甚至不发,因此官吏便以受贿、搜刮民财作为谋生的手段。
而且,元代还不准妇人上诉。因此,不管窦娥多有理,一上公堂,就已注定要失败。桃杌那枝听银子使唤的无情的大棒,最终打碎了她对官府的幻想。使她认识到社会的黑暗,也使她绝望。在这种黑白混淆、贿赂公行的社会,穷苦妇女除了屈死以外,又能做什么呢?
黑暗的社会,黑暗的官府,将妇女压在最底层,任意蹂躏。但窦娥这个善良的妇女却有着刚强的性格。在张驴儿对之动手动脚时,她是严词拒绝并将之推倒,显示了“气性最不好惹。”在她被判刑后,她终于认清“衙门从古向南开,就中无个不冤哉。”绝望中,她对世界的主宰天地也发出了声讨:“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涂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个两泪涟涟。”
这惊天动地的怒吼!充分表现了窦娥无辜受害,含冤难伸的愤懑情绪。她对封建社会中一般认为最公正无私的天地鬼神都加以否定。它既是窦娥的呐喊,也是和她同命运的妇女的呐喊,是封建社会妇女觉醒的宣言。她这种否定现实的呐喊,实质是对封建统治的罪恶的有力抗争。同时她的这种呼声,也是关汉卿的心声!
窦娥的刚强个性,直到其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不甘心白白死去,于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向天昭示自己的冤屈,她发下三桩誓愿:血溅丈二白练;六月飞雪;楚州三年大旱。
结果,三桩誓愿都得以应验,从而证明了她的冤枉惊天动地。
当然,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这三桩誓愿决不可能实现。但是,艺术不是生活,它虽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它可以有合理的想象和夸张。这剧中,作者用这一超乎常规的情节,表达了超乎常情的愤怒。作者的合理想象、浪漫主义的描写,创造了浓郁的悲剧气氛,构成了全剧的高潮。同时也表现了关汉卿卓越的、超人的艺术才能。
窦娥死了,但并没有屈服。而且最后,她的父亲也为她昭雪。作者这样写,是为了鼓舞人民与反动势力进行斗争。斗争要坚决彻底。即使牺牲了,精神也不能屈服。他相信,正义总能战胜邪恶,真理的光辉终将照临人间。
总之,大悲剧《窦娥冤》是黑暗的元代社会的一个缩影,窦娥的悲剧是整个元代人民悲剧命运的反映,同时也是关汉卿对残酷的社会发出的战斗檄文。
○口诛笔伐的斗士
社会的腐败,吏治的混乱,给广大人民带来了极深重的灾难,关汉卿对统治者的种族歧视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对他们欺压柔弱的妇女的行径进行揭露批判。
窦娥这个善良的女子,在临终之际,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抗议;死后,仍不忘雪仇。他要求其父“把贪官污吏都杀坏”。这是窦娥的心愿,也是关汉卿的心愿。
蒙古人原是游牧民族,一贯靠对外掠夺发财致富,侵占中原以后,他们仍是恶行不改。由于那些功臣可以“百次犯罪不罚”,因此,他们胆大包天,无所不为。而抢夺妇女、马匹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元朝对这些人不但不严厉打击,还千方百计地袒护。
关汉卿作品里的权势虽不属高官,但他们却和皇帝有着种种特殊的关系。他们气焰嚣张,无法无天。《蝴蝶梦》中的葛彪,并不是高官,但他是皇亲,他可以“打死人不偿命”。他自己撞了穷书生王老汉,还反咬一口,将其活活打死,之后还叫嚣:“只当是房檐上揭片瓦相似,随你那里告来。”社会是何等的黑暗,何等的荒诞。
《鲁斋郎》里的鲁斋郎一出场就自称“花花万岁为第一,浪子丧门再没双,街市小民闻我怕,则我是权豪势要鲁斋郎。”他完全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流氓,是个倚仗权势欺凌妇女的恶棍。本来鲁斋郎只是一个品位极低的小官,但他却因侍候了皇上几年,并受之宠爱,于是可以无法无天了。他成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鬼混。他常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自豪。对待妇女,他就像对待马匹等得意玩意儿一般,玩腻了便送人。
当他看到张皀的妻子时,于是贼心又起:“一个好女子也!你倒有这个浑家,我倒无。张皀!……把你媳妇明日送到我府上……”张皀虽是郑州的六案都孔目,也是一个有实权的人物。但一听说鲁斋郎便吓得浑身直哆嗦。本来他的家庭很美满,正“青春似水,娇儿幼女成家计,无忧虑,少萦系”。但对仗势凌人的鲁斋郎,他无力反抗,无可奈何,还力劝妻子随顺仇人。送妻子到鲁宅的路上,他内心痛苦万分,但只能嘲笑自己“从来有日月交蚀,几曾见夫主婚、妻招婿?今日个妻嫁人,夫做媒。”到了鲁宅,他又喝得烂醉,以减轻痛苦,对鲁斋郎的欺负,他还笑脸相迎,最后被逼出家。这里关汉卿用反衬的笔法来写鲁斋郎罪大恶极。而这两部戏剧也是他对鲁斋郎、葛彪一类权豪势要的口诛笔伐。
关汉卿深谙人民的疾苦、不幸,他想将所有的滥官污吏、权豪势要都杀坏。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些人却受到种种保护,虽为非作歹,却逍遥法外。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清官身上,在善良的人们遭遇不幸的时候,他希望有包公出现,主持正义,为民作主。于是在他的作品中出现了一些包公形象,他们使那些为非作歹的恶棍遭到报应。虽然其中有许多经不起推敲,但他却让老百姓在现实生活中不能实现的愿望在舞台上得以实现,从而为老百姓出了气。
发布时间:2020-05-21 关注: 来源:七果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