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醉
金川听了,冷笑道:“很好。”
手下人又说:“只是……那个王碧友的底细没摸清。”
金川摆摆手道:“不必在意,此人也是意外收获。谁让他酒量惊人,遇见我们算他倒霉!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要多留心,走,再去看看他。”好在王碧友轻功了得,赶在金川之前回到客房,继续装睡。金川未发现什么破绽,便放心离开了。
次日,王碧友与众酒客闲聊,果然发现如庄中下人所言,宾客们都不大记得自己着手要办的急事,一心只想着借酒浇愁,这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之后的日子,金川依然每日安排酒宴,只是酒越来越少,宾客却醉得越来越快。酒的花样尽管繁多,可其中总有些让王碧友挥之不去的味道。他还查探到,金川每两日会去酒坊一趟,将众宾客的情况告之老者,并督促其配料调制;每五日会去酒坊内室写信,并派人送出。
日子久了,王碧友也不再提及自己的任何事情,每天装成醉生梦死的样子。金川见了,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斗酒醉
一个月后,琳州斗醉比试开始了。金家庄大堂之上,宾客满满,好不热闹。金川主持比试,他介绍了各家酒坊酿制的美酒,以及比试的规则,即喝得越少、醉得越快的酒胜出。
比试开始了,各酒坊的烈酒已然斟好,酒客们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王碧友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个精光。他喝酒时,有几滴顺着嘴角淌下,刚好落在胸前的木雕上。只见他大喝一声:“好酒!”环顾四周,其他酒客已经趴在桌上大醉不醒,竟只有他一人还没醉倒。
金川瞪着他,皱了皱眉头。王碧友毫不理会,又自己斟了一杯,拉拉身旁的酒客说:“兄弟,你这酒量不行,來,我替你干了这杯!”这时,王碧友身旁的酒客竟慢慢醒来,抬起了头,好似清醒了一些。金川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惊呆了。
王碧友又喝下一杯酒,毫无醉意,更奇怪的是,两旁的酒客陆陆续续醒来,让在场观众啧啧称奇。场面顿时火热起来,众酒客醉而复醒,喝了一杯又一杯,还行起了酒令,比试场上嘈杂一片。
金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欲发作,忽被唤去内堂,王碧友见了,嘴角微微一笑。
过了一会儿,忽听一声高喊穿破了喧闹的大堂:“金川,你这个狗奴才!无能鼠辈!”只见金川被踢出了内堂,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王碧友见状,端着酒杯走过去对他说:“金大人,这上贡御酒明日起运,可酒不醉人,看你如何收场?”王碧友又转而面向内堂,跪下道:“小人见过九王爷!”
解酒毒
堂内正是九王爷,即当今皇上的弟弟。九王爷一愣,迈步而出,仔细打量着王碧友。王碧友起身指指金川,说道:“王爷莫怪罪金大人。这酒如若别人喝,一杯就醉了,酒醒还觉得精神甚好,烦恼皆忘。时间久了,更不愿过问任何事。”
说着,王碧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品了品,继续说:“敢问世间除了西域幽兰,还有什么东西有这等功效?庄园地下的酒坊中有一群西域毒师,将幽兰汁配入酒中,便有了这等好东西。皇上政务缠身,心烦意乱,又有酒瘾,却惧怕太后不敢贪杯,每天只能饮上一杯帮助入眠。若要这等功效,如何调配比例?看来只能边调配边找些酒客做试验了,好在可借琳州斗酒大会加以掩饰。拿这种酒给人喝,从皇帝到大臣,哪一个不被你们控制?”
“你……”九王爷哑口无言。
王碧友怒目上前呵斥道:“当年你与西域妖人勾结扰乱朝纲,现在没坐上皇位又心生歹念,想以此控制天子和朝臣,好阴险!”
九王爷盯着王碧友,突然惊呼道:“你是御前侍卫尤碧罔?你不是被先皇给……”
“不错!”尤碧罔这才道出真相。当年,他撞见九皇子和西域妖人勾结之事,禀报了皇上。皇上将他打入天牢,明为严惩,实为保护。先皇遗命,让他追查此事。他借大赦之机,从京城查到琳州。恰好金川正苦寻酒客,他便趁机进入金川视线,潜入金家庄。
一旁的金川不死心地问道:“你、你为何饮下这么多幽兰烈酒却不醉?这些酒客明明醉倒了,怎么又醒了?”
尤碧罔笑笑说:“你可知道这个?”说着他从脖颈上取下木雕,告诉金川,这不是普通的木头,而是生长在西域幽兰周围的杨树。这杨树常年在幽兰之侧,有解幽兰之毒的功效。若将酒洒在这木雕上面,便会散发一股清香,闻过之后幽兰之毒便无效了。
金川哈哈大笑:“既然不是配料的问题,而是你在捣鬼,只要除掉你,那就好办了!你该知道这里都是我的人,来人,给我拿下!”
谁知,庄中家丁守卫竟然没有一人上前。尤碧罔微微一笑,缓缓地说:“这杨树也怪,如果未中幽兰之毒,闻其香,却能使人全身麻痹啊!”果然,金川和九王爷发现自己已不能动弹。
尤碧罔冷笑道:“琳州知府大人和精国将军马上就到了,还是请你们暢饮一杯吧,否则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又怎能把这杀头之事忘诸脑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