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手的时候,安怡就将当初这个房间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搬走了,除了那张双人床。
“空心的东西我不需要。”她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杜海平一眼,“因为你永远无法知道它能藏下什么东西。”
此时,杜海平就睡在这个曾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躺在那张空心床上,翻来覆去。
他睡不着,本来日日夜夜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离开了自己,这让他非常不习惯。
要不要将安怡找回来?
不过几天之后,杜海平便没有这个想法了,因为他将田妮带了回来。
这天半夜,他被一脸惊恐的田妮惊醒了。他看见田妮将枕头扔到了地上,正半跪在床上,头侧着,趴在床上。她在倾听着什么,长发散乱,遮住了她苍白的脸。
当她看见杜海平醒过来时,便紧张地拉住他的手:“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哭泣声。”田妮双眼瞪得老大,全身也凉得像一具尸体。
杜海平有些轻蔑地笑了笑:“怎么可能?”但他还是像田妮一样俯下身子,趴在床上,准备倾听些什么声音出来。
一片安静,除了他们的心跳声。
“我真的听到了。”田妮看他不相信的表情,举手发誓。
“嘘——”杜海平用手指堵住她的唇,“可能是我的前女友,她一直深爱着我,但我和她分手了,于是,她就在这个房间里自杀了。”
田妮被他的话吓呆了,杜海平在心里偷笑:“你看这张床,底下是在装修时用木板抬高,里面全是架空的。她死之前,便掀开了床垫,然后躺在空心床里,再将床垫盖上,如同一具完美的棺木。”
“從她腐烂开始,我才发现了异常。”他说,“当我掀开床垫后,只看见她全身穿着鲜红的衣服,身体脱水发青发紫,还有黑色的尸斑,无数白色的蛆正从她圆瞪的眼眶里爬出来。”
杜海平伸出手,在田妮的眼前晃了一下:“她死后的眼睛,跟你的眼睛一样,瞪得老大。”
田妮惊叫了一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跳了起来,接着,几乎是滚下了床。
杜海平又开始失眠了。
这次,是一个女人打电话过来,问他是否需要特殊服务。
杜海平不愿细究这个脸上画了浓妆的女人如何得知他的号码,他只想有个人在漫漫长夜里躺在自己双人床的另一侧。
在上床之前,那个女人看了眼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双人床,开口问了一句:“你的床的另一半是为谁留的呀?”
杜海平嬉皮笑脸地摸了一下女人的胸脯:“当然是为你呀。”
女人摆明了不信,她妩媚地顺着一个枕头的方向躺了下去。杜海平眼疾手快地调换过另一个枕头。
“我不习惯别人睡我的枕头。”杜海说道,这是安怡曾取笑过他无数次的话题。安怡说,他有枕头洁癖,却没有感情洁癖。
女人不以为意,在他身边睡了下去。刚躺下,杜海平准备扑上去时,那个女人却警觉地抬头。
“有声音!”女人盯着杜海平,似乎在控诉他是吓她的主谋。
又来了,杜海平无奈地双手一摊:“你发神经啊?”
女人被他的恶声恶气慑住了,乖乖地又躺了下去。
但接着,女人便又想爬起来,这次,杜海平没给她机会,他将女人压在了身下。
“真的有声音,女人的哭声。”身下的女人挣扎着,身体微微颤抖。
看她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杜海平将信将疑地将头凑到了女人的脑袋旁。
“呜呜呜……”隐约的哭声从床下慢慢地传来。
杜海平呆了,这声音太熟悉,有点儿像是安怡的声音。他的心由不安变成了担忧,女人和田妮一样,翻滚下床,然后,披着床单,披头散发地看着杜海平用力将床垫掀到了一边。
“啊——”女人看见床垫下的东西,便条件反射地惊叫起来。
长方形的床架中间,有一个缩成一团的肉球。红色的衣服,青白的皮肤。她的双手抱着蜷起的双腿,头埋在胸前,黑色的长发杂乱地散在四周,看不清她的脸。杜海平镇定了一下,用手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团杂草样的头发。
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黑色的眼球,大而没有生气,鲜艳的嘴唇,如血欲滴。
杜海平狠狠剐了眼还在原地惊恐万状的女人几下,她马上捂住嘴,全身像筛子一样抖着。然后,她看清了里面的东西,连连拍着胸口。
“吓死我了,原来是个人偶。”女人说。
那是杜海平送给安怡的生日礼物,一个一人高的人形木偶。
杜海平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个人偶什么时候跑进空心床里面的?
还有,安怡到底去哪儿了?
发布时间:2020-08-18 关注: 来源:七果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