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快走,后面马上就追过来了。”
“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啊!”
一只疾风箭一下扎在我的左肩上,血瞬间溢出伤口,看伤势庆幸无毒,可也是生生的疼。
“凭他的箭法,既然能射中肩膀,就必能取我性命,看来他有意放我一条生路,不用赶了,不会再追来了”
“这一箭大概是警告吧,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他些许是不忍真伤你。但只怕你一味逃下去,下一回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
我一气呵成敲下这些文字,起名《为你覆天下》,保存,合上电脑。
我是一个三流作家,因为在我的概念里作家就分成三等,如果你有更多的分级,那我的档次可能还当不了三流。写写俗不可耐的《他与侄女二三事》,《小三的幸福生活》《你不知道的那些宫中秘史》《禁断之恋》……
可以那么说,标题党有时候也是优势,内容就算是再俗套,总会有人好奇害死猫的买着一本又一本,甘愿被欺骗。也许有人会说,你有没有职业道德,道德?那种东西能当饭吃么,我也想有道德的赚钱,可是那玩意儿根本赚不了钱。
我没什么文采,还想靠文字吃饭,再不迎合读者,这饭碗且是端不稳。
但是最近我渐渐不再去写情情爱爱,儿女情长,每当我黄昏初醒,脑子里堆积的都是完整的故事,似乎每一句我都记得深刻。每天起来,我顾不上洗漱填肚子,抓紧时间将这些现成的文字打进电脑,只有全部记录下来,才能松一口气。
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我得抓住。
我不再需要给火车站读物投稿,已经有很多有名望的大刊物编辑找到了我,约稿络绎不绝,稿酬也日渐攀升。
我写下一个个梦里的故事,将他们描绘的有声有色,我想上帝也终于赋予了我对别人艳羡不已的才能。
各种文学奖得了一个又一个,我也成功跻身于一流作家的行列。大家都惊奇于我丰富的想象力和编故事的能力。我也只是笑笑,应酬之后保证每天的睡眠。
因为只要一觉醒来,就自然有故事在等着我。
梦就是我的财富。
这些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再容易睡着,即使好不容易睡下,过不了多久又会忽然的惊醒。这好不容易取得成就,才刚刚站稳脚跟,但这接连几天醒来脑子里什么印象都没有,空白一片,那些梦都去哪里了?
我默默的想大概是因为最近睡眠质量比较差,睡不踏实,也总惊醒的缘故。
可我总不能一直容忍这种现象继续发生,我得找回那些梦。
辗转了很多家药店都买不到安眠药,只好去医院。在医生的诊治询问下,也只是给了我少许,说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晚上,我遵照医嘱吃了一粒。
这一夜,睡的很沉,早上起来又记起了梦,很真实的梦。
我惊喜的把它们记录下来,看来果然是睡眠的原因,只要睡踏实了,自然就有梦。
这次的梦与以往不同,开辟了新题材,侦破风格。大家对此赞不绝口,虽然是小说,但是看的人酣畅淋漓,仿若身临其境一般。
就这样,我依靠着安眠药,一点点的维持着这些梦。
从一次吃5片能睡着,到一次吃10片才能睡着,再到整瓶吃下去才能稍微睡的有点安稳。每天必须依赖着药物,否则经常思绪全无的一夜坐到天亮。
医生规劝了很久,并且严格控制着药量。我一家家医院的跑,直到桌上堆满了各大医院开的安眠药。
后遗症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希望我每天都能睡着,都能继续做梦。
“迷离的夜灯在灰暗的夜里闪亮,霓虹依旧在远处的都市里喧嚣,谁都不会知道一场惊心动魄正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上演。我用手术刀在他身上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北斗七星,看着他痛苦的挣扎,我面无表情。因为嘴上贴着的封条,他尽量大的呜咽着,却总是比不过旁边汽车喇叭的鸣笛声。一下又一下的加大划下去的力度,血的红像花儿一样在我的脑海里绽放着,是那么美。”
……
我头疼欲裂的敲下这些文字,已经很多天都没有睡着了,但是脑子里却全都是故事,盗窃事件,杀人案件。源源不断的浮现着。
满眼是一个画面一个画面,一个片段一个片度的血腥场景,挥散不去。它们像有灵性一样冲撞着我的脑袋,挤得脑子里就像快爆炸了一样,我怎么捶打连丝毫痛感都没有,或许那点痛比起要爆炸的威力微不足道。
我慌乱的把药瓶打开,里面的药片散落一地,我抓起来胡乱的放进嘴里,睡着了也许就好了。睡着了,就不会受到摧残和折磨了。
门铃响个不停,不知道是谁。我根本顾不上那么多,空药瓶已经一地都是。是不是还应该再吃一些,是不是对药已经有了免疫力,要不怎么都不管用了呢?疯狂的扫着桌面上的东西,除了散落的瓶盖跌落的声音,再也找不出多余的一粒。
眼前开始模糊,都是大朵大朵绽放着的血红花,思维也渐渐不受控制,那一个个笔下的小说人物狰狞着冲着我笑。
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你是文苑么?我们是警察,你是最近几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请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