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落,归根
“如果你想走,朕不留。”
西风萧瑟,卷起了婆娑的落叶,风沙忽起中,卷入了命运的轮回。
她缓缓起身,静静看着他一步一步登上那华丽宫殿的九重玉阶,一步步渐行渐远……
他再次选了江山,当然,这无可厚非,也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风起,云散,她无言,默默后退,斜倚到那棵已到迟暮晚年的梧桐旁,轻轻环上双臂:“好冷……”
如果可以,她愿意再次倾尽所有,只求让一切回到原点,回到那明明已经遥不可及的过去。
可是现在,他与她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
“锦重……”
风吹散了她的发,交织着飞舞的叶
她眸间平静,纵然已看惯了他的离开,习惯了一个人欣赏这繁华的落寞,但他依然痴痴的想象着,想念着:眼前的他仍是那时策马朝她而来,一脸幸福的拥着她的白袍少年,而不是如今满手鲜血的玄衣帝王。
可是还能回去吗……
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是不是从决定帮他夺权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一条不归路,注定会有这一天?
二、花落,归期
她最终决定的离开,或许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而对于他的冷漠,她愿意替他编织无数个美不可言的苦衷,在无数个怨恨他的时刻,努力让它们说服自己。
而这何尝又不是自欺欺人?她笑了,笑得苦涩。
“也许这就是你我的宿命,你既然渴求着天下,我便无法再渴求你——对吗,锦重?”
雨落深秋,如指在弦,然而悲情,声声泣血……
最后一次,她想让他看着自己离开,可惜回头,眼前交织的秋风烟雨,无一人送行。
她策马扬鞭,却紧闭着双眼,马蹄下是繁华锦簇的皇城,马首前,她多希望是那个绿草如茵的梦魇:
“繁繁,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白袍少年不满的嘟囔。
“只是去见了见一个傻子,给了他这天下罢了。”她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宛若当年。
风雨之后,一切归于沉寂,只是再多繁花似锦,都已在雨中尽数凋零……
三、我是否,早已错了
此后,人们再次听到她的名字,是在这乱世风云三十载后,皇城郊外的祭天大典。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日朕初登大宝,适逢先皇后华氏若繁三十年忌辰,以此颂其功德无量,歌其千秋万载。并祈神纳福,祭先人在天之灵,佑我锦华国永世传承,日月同辉!”
刚及冠不久的新皇,是位颇有才略的民间少年,站在高台之上,宛若当年的他。
高台下,他轻轻抬手,轻触飞舞的雪花,雪来的太早,虽在秋日,却是大雪漫天。
然而雪落再多,却再也洗不尽他的沧桑,唤不回他的初心。
“繁繁,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