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游击队丢下的。当然,那份绝密文件早已不翼而飞了。
然而,终于有一天,比特被敌人看出了破绽而被逮捕了。这是他求功心切的缘故。出于对德寇的刻骨仇恨,他自作主张偷出了德军的一颗橡皮图章和一张公用信笺,还从仓库里背出了一架德文打字机。他跑到邻村,要一位懂德语的校长为他打一张能进得了城市军区司令部的通行证。不料这位校长在公文中还是出了点语法错误,以致被敌人看出了纰漏,把他连同这张事先伪造的通行证一起送到了村里。以后的几天当然是够比特受的了。可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并不怕死。
幸好几天后苏军反攻了,德军兵败如山倒,他们丢下许多尸体,海水退潮一般地退走了。苏军和游击队冲进了村子。在村口,安娜叫住了参谋长。
她的头发上沾满了尘土,衣衫褴褛,人像一下子老了10岁,但还是很沉着。
她问道:“参谋长,你们是在找我的爹吗?”参谋长说:“是呀是呀,他在哪里?还好吗?”安娜口齿很清楚地说:“德国鬼子烧光了我家的屋子,枪毙了我的妈妈和弟弟,并且拷打了我爹足足4天。不过,他一个字儿也没说。
他好像还活着。你们跟着我看看去!”她居然连一滴眼泪也没流。
他们飞步冲到了比特的祖宅里,也就是那间铅皮盖顶、做过德军司令部的那间屋子里,看见比特只穿一条短裤,被挂在牛棚的横梁上。他的两腿犹如两条发青的丝瓜,胳膊被捆在背后,浑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一个吓人的大铁钩钩住了他的肋骨……当游击队员们流着眼泪托住他的身子救他下来时,他竟迷迷糊糊地说:“没事儿,我们是俄罗斯人!”唉,这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