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黄昏,在山涧草丛、灌木林间,萤火虫常常看见有如一盏盏悬挂的小灯在空中飘舞,像是故意与繁星争荣,又像是在乡村的远处的山岗上,有小伙伴们提着灯笼夜游,这让林华感到有说不出的神奇。在星星闪亮的夜晚,儿时的林华,常常是和妈妈一起在自己家门口数着萤火虫度过的。“一只、两只、三只……不对,妈妈我又数错啦!”林华大声地喊着妈妈。“哎,重来,认真点儿。”屋里的妈妈一边纳着鞋底儿,一边鼓励着林华。
小时候听妈妈讲“萤窗雪案”那些勤学苦读的故事,让林华觉得半信半疑。少年的林华在童话故事书里看到过:萤火虫仰望着星空,飞向夜空去寻找自己星座的故事,让他感到了无穷的乐趣。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上大学读到了研究生,导师却帮助他选择了专业研究方向:萤火虫的研究与应用。
在他过去的学习中,他知道属于鞘翅目的萤火虫,既不是益虫也不是害虫。生活在水边萍丛里的它们,是一种完全变态的昆虫,一生从卵、蛹、幼虫到成虫,吃着像螺类的小动物。萤火虫的幼虫身体有许多节,两端长得又尖又细,像是纺纱用的纺锤,腹部末端具有发光器,能在夜里发光。古时候,英国人用玻璃瓶装上许多萤火虫沉到海里引诱鱼来,可以捕到很多鱼;西班牙的古代的妇女用薄纱包住萤火戴在头上,闪闪发光。可让他烦恼的是:萤火虫靠光源吸引异性、繁育后代,在现代城乡的已经逐步成为了历史。在人造光源的照射下,萤火虫微弱的光芒再也不能吸引到异性的注意,整个种群也将随之逐渐地消亡了。不服输的林华,骑着一辆山地车,常常出没在边远山区的水域旁,头带一盏矿灯和傻瓜照相机在丛林里扑捉着时隐时现的荧光……
在林华自己的家庭实验室里,有数不尽的萤光虫的头颅、翅膀、甲克和毛茸茸的小细腿儿。显微镜的下面萤火虫的发光器官、和许多微细气管的生物学构造,在相应的参考书中找到答案。萤火虫品种、类别、习性和生长地等鉴别,让林华的收获逐渐地丰厚起来,密密麻麻的数据记了厚厚的几大本子。就是这种不发热的冷光,让林华在研究中产生了无穷无尽的兴趣。妈妈指着自家小园子里的养殖大棚又在唠叨个不停:“你说你呀,这都30好几的人了,也不搞些正经的,一天到晚和萤火虫玩上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人家刘柱、喜旺的妈都抱孙子了。你就这么着,我是没有指望了呀!”
夏日的夜晚来临,萤火虫在模拟的河边、池边、田间不断地闪现出来……萤火虫的雌虫在青草里匍匐爬行,灵光闪现;雄虫似乎在张扬着他们的爱意,在夜空里不断地寻寻觅觅地飞行,好像天上的流星一般。林华和导师在大棚里看到这几十种萤火虫爱的舞动,都欣慰地笑了。
几年后的一个傍晚,在荷花开满东湖的季节,湖边迎来了一对对结婚的新人。微风吹皱的湖水正轻轻地欢唱,荷花婆娑起舞散着沁人心扉的芳香,身着各色婚纱的新娘子和身穿晚礼服的新郎们手挽着手走来,林华和自己美丽的新娘在导师和亲人们的簇拥下,也缓缓地来到了金水桥边。这时,二十一响礼炮燃放起来。随着礼炮的声响,人们看到的是满天荧光熠熠,繁星点点,在婚礼进行曲的伴随下,飞舞的萤火虫向天空的四面八方飞散而去……人们惊叹不已,许多新人激动万分,参加婚礼的人们流连忘返。
第二天的清晨,清扫工人们在清扫地面时,发现了“萤火虫”的秘密。头一天晚上飞出的并不是萤火虫,而是一个个各种颜色的荧光小纸片儿。当地婚庆公司、地产公司和投资公司的老总们,都对这小小的荧光纸片儿感兴趣起来,他们在此中都看到了一线商机。当他们以各种方式寻找林华的时候,林华正和自己心爱的人去度蜜月了。
头戴矿灯、身着迷彩、山地车上的林华,身边又多了一位和他一样装束的丽人。每到林华曾经走过的边远山区和水域,他们都喜悦地放飞着那些自己培植的熠熠发光的萤火虫,这萤火在他们两人的心里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