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大道理 七果小故事

梅花开不开

  又下雨了。这时候正是雨季,雨点落到树桠上,摔成几瓣,溅落在各处。“扑通。”女子狼狈地趴在地上,她没有伞,连唯一的拐杖——也不能说是拐杖,只是一根比较粗的树枝罢了,也甩到了一旁。雨越发大了,雨珠顺着女子的脸颊流下,女子穿了一件白旗袍,料子并不是很好,已经洗的发黄了,外面披了一件较厚的棉披风,是红色的,但是正值隆冬季节,这些衣物还是很单薄。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她。

  一把伞罩到女子头上,“小姐,”是一个很温和的男声,“您没事吧。”男子向她伸出手,可奇怪的是她好像并不着急起来,迟迟不肯去握男子的手。她抬头向四处张望,好像看不见男子似的。男子有些好奇,“小姐?”这回,她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对不起,我是一个盲人。”细如蚊喃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右脚也有些毛病。”很快,她又补上一句。

  男子把她扶起来,送口袋里拿出手帕,细心地擦去她脸上的污渍,男子是不相信的,他不相信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竟然只是摆设罢了。“我叫柳鹃啼。”她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新出的月牙,甜美可爱。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张灿。”

  张灿扶着柳鹃啼,两人在这空旷的街上走着。雨还是哗啦哗啦的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上海的冬季一般是干燥的,很少像今年一样多雨。张灿是教书先生,不,现在时髦的叫法是张老师,但是。就算他是老师,他的生活也不是很富足。这也成了柳鹃啼坚决要走的原因,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只是不想麻烦一个刚刚认识连朋友都称不上的人罢了。

  可是张灿这个人性子很倔,他认定的事必须要做成,就比如这件事吧,他认为柳鹃啼可怜,并且一定要帮她。柳鹃啼拗不过他,只好作罢。但是,柳鹃啼也是一个自强的女子,她不会这么麻烦别人,但由于她看不见,走路也不稳当,只是在早年读过一些书,便主动请缨要去学校帮忙。

  入了学校,学生们都起了哄,羞红了柳鹃啼的脸。一时间“张老师找了一个可爱的女老师”传遍了学校。学校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是两间屋子和一处小院罢了,小院里种了两颗梅树,当下正是梅花盛开得时候,一树红梅,一树白梅,凡桃俗李是比不上它们的。雪纷纷,白梅隐在了雪花里,红梅点缀在这银白色的世界中。

  “今年这梅花开的真好!”不知是哪个学生说了一句,柳鹃啼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但是她还是甜甜的笑了,眉眼弯弯,张灿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她,亦或说是注视吧。

  “古来君子皆爱咏梅,你们可知这是为什么吗?”张灿看着他的学生,要考考他们。学生们都稍稍正坐,有的皱起了眉头,有的撑着下巴磕,一副认真模样。但是,他们还是想不出来,“为什么呀,柳老师?”其中一个学生禁不住问出了口,他的脸转向柳鹃啼,一副求知模样。柳鹃啼抚上肩头,将落下的梅花弗下,莞尔一笑,“梅,它的气节是高尚的,不是凡桃俗李所能比的上的,”她微微抬首,仿佛闻见了梅花的香气,“百花都是在春夏之际相继开放,只有梅花在寒冷的冬季坚强的开放,这还不能够使各朝的文人墨客加以歌颂吗?”

  张灿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女子也这么有学识,这是让人赞叹。冬日的暖阳照耀在柳鹃啼的身上,仿佛为她度了一层金,美轮美奂,她的眼睛望着太阳的方向,若是不知情的话,肯定不会认为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吧,真是可惜,张灿在心里叹息。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柳鹃啼已经在张灿家住了将近一个月了,和学校的学生们也混熟了。但是,由于战事愈演愈烈,张灿更挣不到什么钱了,家里的生活也愈发困难,本来就清贫的家如今更是揭不开锅。柳鹃啼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负担,该如何做呢?正在张灿纠结于此事时,柳鹃啼给他了一个红包,里面装的十几块银元。张灿睁大眼睛,惊讶的说不出话。

  倒是柳鹃啼先开口解释:“是我母亲留下的一支钗子,当了就值这么多钱了。”她语气淡淡的,丝毫听不出波澜,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这倒让张灿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嘿嘿的傻笑。

  “你真是个奇女子,”张灿背对着柳鹃啼,梅花开得灿烂,初冬时,有些含苞欲放的梅花也已经张开了花瓣,一树白梅,一树红梅,美不胜收。柳鹃啼不由得笑了,从没人说她是奇女子,张灿还是第一个呢。正值隆冬时节,太阳的光已经不很温暖了,但是,柳鹃啼却觉得比春日的暖阳还要温暖。

  当那群人踹破小院的小木门时,张灿和柳鹃啼正在赏梅咏梅,诗情画意,好不快活。那群人就这样硬生生的打破了这美丽的幻境,张灿惊恐的看着门前的人,而柳鹃啼却是一脸迷茫,但很快,迷茫过后是是敌意。

  穿着华美衣裳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先是环顾了张灿的小院子,冷哼一声,脸上一副志在必得,他走进柳鹃啼,好言好语说道:“鹃啼,别闹脾气了,跟为父回去吧。”张灿一听,只觉得脑子中一炸,仿佛不能思考了,柳鹃啼,柳家,他听说过柳家,上海的一个名家贵族,他想不到柳鹃啼竟是一位大小姐。

  柳鹃啼在三个月前出逃,为了不嫁给何家的智障少爷。为了不引人瞩目,换上了侍女的衣裳,在路边匆匆捡了一只木棍,然后又遇到了张灿,才会有这三个月的故事。张灿面色苍白,他在等着柳鹃啼说话,他在等柳鹃啼说是他们认错人了,他在等,张灿紧紧握住口袋里的一条项链,那是他家祖传的,是要给张家媳妇的,他准备过了冬季就像柳鹃啼提婚,可现在他手心沁出汗水,他开始害怕,害怕这三个月只是一个梦境,天亮了梦就该醒来了。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柳鹃啼朱唇轻启,显然,她的答案是让张灿失望的。张灿心头一紧,失落感随之而来。这样一来她为何如此有才,也得以解释了。

  柳鹃啼的父亲真的生气了,他对旁边的随从一挥手,那些人一拥而上,张灿只是个书生,显然不是他的对手,柳鹃啼被推搡着,她身后的梅花落了一地,张灿的泪水也沾湿了衣襟。此时正是冬末春初,阳光暖暖,可柳鹃啼只感到了丝丝的蚀骨的寒冷。

  又是一年冬天,到最后柳鹃啼还是没有出嫁,他父亲将他关到一处小院幽禁,小院很荒芜,只有一些杂草。“不知道梅花开了吗。”不知道柳鹃啼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向谁人诉说。

    发布时间:2019-08-13 关注: 来源:七果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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