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保姆

　　35岁的马志良当上总务处长后，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下班回家晚是常有的事。妻子王玉洁是名知识女性，在事业上也想有所建树。这样一来，家务活儿由谁来做，3岁的儿子小桔由谁来带便成了问题。

　　一天晚上，马志良认认真真地向妻子提出请保姆的事。王玉洁不同意，理由是请不起，也不放心。

　　马志良卖起关子来，说：“我可以请一个不要工钱又让人放心的保姆，只要管她吃饱饭就行。”

　　王玉洁禁不住笑了，揶揄道：“有这好的事，能让你马志良碰上?”

　　马志良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老家有一个叫孙大娘的寡妇，无儿无女，一个人过活，如果把她接到我们家来当保姆，她肯定愿意。”

　　“多大年纪?”王玉洁问。

　　“50出头。”马志良赶忙回答说，“身体结实得很，手脚也麻利。要是你同意的话，明天晚上我就乘火车回去接她。”

　　“随你的便。”王玉洁丢下一句话，起身料理儿子去了。

　　马志良心知王玉洁不太满意但也算认可了，便决定乘周末有空回去把孙大娘接来。

　　果然，星期日晚上7时的光景，一位中等身材，穿粗布衣裳的老年妇女出现在王玉洁的面前。

　　“玉洁，大娘来啦。”马志良介绍道。

　　王玉洁冲孙大娘一笑说：“大娘，累了吧?快坐下来歇息一下。”

　　孙大娘仍就站在那里，笑眯眯地打量着王玉洁身边的小桔，目光显得慈祥而且有神。过了一会儿，孙大娘走到小桔的面前，蹲下去，伸出粗糙的手在小桔的脑袋上抚摸着，嘴里不停地赞叹道：“好乖的伢儿，我喜欢，我喜欢!”

　　“叫奶奶。”王玉洁对小桔说。

　　“奶奶。”小桔叫道，并朝孙大娘闪了闪大眼睛。

　　“嗯——”孙大娘长长地应了一声。

　　孙大娘对小桔所流露出的喜爱，叫王玉洁高兴得如同喝了蜜似的。王玉洁一下子从心里将孙大娘接受下来。

　　自此以后，孙大娘便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早上天一亮，孙大娘就起来做早点，保证志良、玉洁夫妇吃完早餐后能够准时上班，然后，送小桔上幼儿园，一天之中两送两接。晚上，做好晚餐等候志良、玉洁夫妇的归来。除此以外，她每天拖一次地板，并包洗全家人换下来的衣服。她对小桔的疼爱显得特别的出格，以致小桔不愿意跟妈妈睡席梦思而愿意跟她睡沙发。天长日久，这一老一少简直成了身和影，无法分开。为此，王玉洁深受感动，对孙大娘越来越亲近，越来越敬重。

　　转眼一年过去了。一天下午，王玉洁和孙大娘坐在一块儿拉家常，孙大娘告诉王玉洁，她那在外当兵的侄子复员回家了，想接她回去和他一起过。王玉洁立即着急起来，说：“那怎么行?你一走，我们这个家就散了架。”

　　孙大娘笑道：“趁现在身体还硬朗，我回去替侄儿管管家，这样，老了他会养我的。不然的话……”

　　王玉洁握住孙大娘的手动情地说：“大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认我为女儿吧，我和志良一定养你的老。”

　　孙大娘乐得合不拢嘴，说：“就怕我没这个福份啊!”

　　“娘。”王玉洁轻轻地唤了一声，把脑袋靠在孙大娘的肩上。

　　这情景刚好被马志良看见。他神秘地一笑，躲了过去。

　　孙大娘抚摸着王玉洁的秀发，忘情地说：“哎呀，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好的儿媳妇!”

　　“娘，你说什么?”王玉洁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孙大娘问道。

　　孙大娘自知失口，显得有尴尬。过了一会儿，她说：“玉洁啊，志良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把你蒙在鼓里了。志良3岁上就死了父亲，是我把他拉扯成人。他当了兵，提了干，后来转业到地方。在和你认识之前，别人给他介绍过好几个姑娘，一听说他在乡下还有个老娘，人家姑娘就不干了，所以……”

　　王玉洁听着听着，泪水不知不觉从眼窝里淌了出来。